对于楷书学者来说欧阳询跟虞世南,一直都是让人纠结的两大学习阵营,这两个人的书法一个以刚劲险绝为主,一个以稳重含蓄为美,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,因此后人经常为他们二人书法,谁更甚一筹而争的不可开交,由此诞生了历史上著名的“欧虞之争”。
欧阳询画像不过这个话题虽然争论了千年之久,却一直没有见到结果,这让很多学书者都感到困惑不已,其实“欧虞之争”的答案早在千年之前,就已经被古人给破解了,例如宋徽宗就曾在编写《宣和书谱》时说:“虞则内含刚柔,君子藏器,以虞为忧”。
欧阳询《九成宫》在他看来虞世南的外柔内刚之美,要远远胜过欧阳询的方严峻整之态,其实不仅仅是宋徽宗这样认为,自古以来中华的传统思想就以含蓄为美,有着过刚易折的说法,同时张怀瑾认为欧阳询的书法虽然方严峻整,但是气韵不足,内部结构无法移动半分,没有清丽与活力之气。
欧阳询《李誉墓志》时常练习就会让学书者用笔变的寒俭僵硬,而虞世南的书风迎合了传统审美思想,所以在古人看来他的技法要更胜一筹,就拿他的《孔子庙堂碑》来看,此作虽然与欧阳询一样恪守楷书的平正端正之态,但是欧阳询在平正之外,多加入的是锋芒之气和方正之象,点画十分精严细致。
欧阳询《皇甫君碑》而虞世南则在平正之外,加入了温和清逸之气,用笔方圆兼备,转折之处大多都以圆笔为主,方圆之态其实是影响字形以及气韵的一种重要因素,例如康有为就曾说:“书法之妙,全在运笔。该举其要,尽于方圆”,方圆笔的差异主要呈现在提按绞转之上。
虞世南画像方笔书写要增强顿力,笔势要凝劲,不能流动,因此是一种静止的状态,而圆笔书写是要翻转流畅,属于一种动态,而艺术就是要让动静搭配和谐才能产生美,若是流动过多就会变得油滑,顿力较强就颇为锋芒,不近人情,就像欧阳询的楷书就对圆笔运用较少,点画干净利落,好像刀削一般,呈现险峭之势。
虞世南《孔子庙堂碑》因此少了些许的动态,看久了就会感到了无意趣,虞世南则是将二者运用的出神入化,让字体平稳流动,点画饱满丰润,富有生机,同时在字体结构上,欧阳询是以内懨紧结为主,而虞世南则以外拓疏朗为主,有着大气温润之感,时常临摹不会产生像练习“欧楷”一样的紧张之态。
虞世南《演连珠》而且根据《两唐书》以及《法书要录》记载,虞世南是正统的“二王”笔法继承人,后来欧阳询一部分的魏晋笔法也是从虞世南处学的,所以古人才会认为虞世南的书法要胜过欧阳询,但是无论是藏器之美,还是刚正之象,都有着傲然挺立的君子风骨,只有二者相互融合,做到刚柔并济,才能最大发挥艺术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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